這種女人太薄涼,心太狠了。
他們表面上恭敬,但內心對她即怕又鄙夷。
場景轉換到冥界地牢內,君羨被捆在地牢中央的十字架上,周身纏滿閃着電光的鐵鏈,電流串動着,一道一道的打在他身上。
他長袍破敗,閉着眼,英俊臉上毫無血色。
當牢門打開後,他眼睜開看了下來人,又閉上了。
嘵嘵站在柱子下面,對跟進來的天將說:“你們出去。”
天將們好似生怕她放跑了君羨,緊張的看她,全都沒動。
她拔出劍,往他們周身一劍揮過去,劍光四射,砍斷他們伸後牢籠的幾跟鐵柱。
天將們全部後退,幾秒後,逃出牢籠內。
偌大的地牢內,只剩下兩個人。
兩人相視而望,兩兩無言。
最終,君羨先開的口。
為你鬧翻全世界 聲音冷冷的,充滿嘲弄的意味:“滿意了,你的目的達到了,把冥界破壞成這樣,你開心了?”
她手緊握着劍柄,喊了聲:“君羨……”
君羨頓時怒道:“不要叫我君羨,你不配,我父母是如何相信你,我又是如何信任你,北冥,整個冥界沒有一個人對不起你,你呢,你回報他們的是什麼?”
“你給冥界和鬼民們帶來什麼樣的災難?呵,二十年來,你忍辱負重的臥底在冥界,臥底在我身邊,還真是爲難你了。”
她眼眶波光粼粼,脣動了動:“君羨,我……”
“你給我閉嘴,你沒臉見我,更沒有臉見我的父母。”
“滾吧,天嘯將軍,不,天嘯上神,你滾吧,冥域陷落,天界掌管,你在天帝面前又立了一大功勞,去開你的慶功宴吧。”
她站在君羨面前,許久沒動。
君羨沒看她一眼。
忽然,她長劍出鞘,叮叮叮,想把捆在君羨身上的鐵鏈砍斷……
劍光四射,鐵鏈卻沒砍斷。
這是冥界的鎖魂鏈,不易砍斷的。
“不要在這裏假惺惺,滾,我不想看見你。”
她在君羨面前,進也不是,退也不是……
“君羨,鬼王和鬼後收押到天界了,今天會來人把你移到天界的天牢內。”
“所以,你是來移交我的?”
“不,不是,我只是想告訴你,太子妃病了,病的很嚴重,她想見你一面,但是我不能把她帶出來,她讓我給你帶一句話,讓你好好活着。”
看到這裏,君凌內心怒氣涌動翻滾。明知道是幻境,是假的,手捏着的劍柄顫抖着,想一劍把幻境場景給劃破刺穿。 長劍飛出去,砍在幻境的牢獄上空。
圖像沒有沒有散掉,毫無波動,還是如剛纔那般運轉。
君羨還是被牽制住,沒能掙脫開。
一開始君羨和嘵嘵甜蜜的兩小無猜,君凌的心情是輕鬆,是甜蜜的。
可到了冥界被天界大破。
北冥皇宮成爲人間煉獄。
君羨和嘵嘵反目。
劇情大反轉。
君凌的心情就過山車一樣,從高峯跌入低谷,在從低谷跌入地獄。
冥界被天界覆滅,二十年的時間不到,罪魁禍首是他帶回來給兒子的那個蛋?
這叫君凌如何能接受?
哪怕他一個勁的提醒自己,不要陷進去,情緒平靜,不要隨着畫面情緒波動。
但是他控制不住,不論冥界還是君羨,還是馨馨,都是他最在乎最在意的東西。
可以用生命的去守護。
他做不到無動於衷。
終,當嘵嘵說馨馨的大病,並的很嚴重時,壓抑許久的情緒,一下被引怒了。
他一手拿着長劍,拋開引魂燈,雙眼怒紅的站在畫面前。
看着如真實場景的畫面。
極力壓抑控制情緒。^
幻境如容夢魘一般,一旦控制他的心神,會讓他癲狂,控制不住,壓抑不了。
從而奪舍……他的身體。
這纔是壓在山裏邪物真正目的。
邪物是什麼,沒人知道不知道,但邪物被捆在這裏這麼久,恐怕發瘋了般的想出去。
君凌把拔出來的長劍,咻的一聲,收入劍鞘裏。
深呼吸,閉眼不去看面前的場景。
假的,不存在的,虛幻縹緲的……是影響他的心智的。
引魂燈的加強光暈,想幫忙抵擋周圍環境對他的影響。
畫面還在繼續。
嘵嘵,不應該說是天嘯上神,握着劍站在君羨面前,一動不動的望着他。
君羨憎恨她,閉上眼睛不想面對她,但是一聽見媽媽重病,他睜開眼。
“我媽媽要是有任何不測,我一定不會放過你。”
她苦笑了下。
這時,牢籠外面出現打開鐵門的聲音。
一位天兵的門口喊:“上神,林馨馨的屍體放在哪裏,丟亂葬崗還是直接燒燬……”
林馨馨的屍體?
死了。
不……
君凌和君羨同時睜開眼……
地牢門口,兩個天兵擡着木質架子。
馨馨被釘在漆黑的架子上,臉色灰白,眼睛緊閉着,薄脣沒有一點的血色。
感受不到她身體起伏,脈搏沒有跳動。
她低着頭,頭髮凌亂從臉頰落下,
她手腕被釘在架子上,身上被捆着一圈又一圈沉重的鏈子。
鏈子勒緊身體的地方,血沿着鐵鏈滴下來。
手腕的血,從釘子口滴落下來。
不管是君羨和君凌都崩潰了。
君羨雙手握拳,仰頭沖天大喊:“啊……”
叫聲搶天悲慼,傷心不已。
嘭嘭嘭~
身上鐵鏈被他震碎,火星四射,他一掙脫就往牢籠門口狂奔而去。
君凌目赤欲裂,瞳孔血紅,拔出長劍,雙手握着劍柄,用盡全身鬼氣往幻境大砍去……
假的,全是假的。
馨馨現在在冥界,在北冥皇宮內,陪着一歲不到的君羨讀書。
她不可能死,哪怕再過二十年,等君羨長大都不可能死。
這些是假的,是錯誤的,實際的軌跡不會是畫面中的那樣。
他會保護好她,一定能夠讓她長命百歲。
在她有生之年內,都是幸福的。
嘩啦……
忽然,身上血跡一涼,他低頭看,卻見身上被劃開一個巨大口子。
從左肩劃到心臟位置,到右肩收斂。
鮮紅的血,沿着劍尖低落。
噗~
君凌吐出一大口血,身上的傷太重了,一劍倒底用了多大的鬼力,只有他自己知道。
卻沒想,全反噬到他身上。
血迅速往地上淌,劍傷裂口越來越大,好在沒傷到心臟,引魂燈的光也爲他抵擋一層劍氣。
君凌把長劍插進地上,手心幻化出鬼氣把傷口撫平。
外套脫掉,赤粿上身,盤腿坐在丟棄的外套上。
從福袋裏拿出雲南白藥噴霧和紗布,噴了幾下作簡單的處理,在纏上紗布。
拿出一件新的外衣,穿上。
他衝動了。
控制不住心神,攻擊出去,最後卻反噬在自己身上。
這裏的一切都很古怪。
幻境像是他的憂慮擔心的夢境。
那個邪物,自己一舉一動,哪怕心裏最深的困擾,最恐懼的東西都一清二楚。
一旦進入洞內,他就變得很被動,哪怕知道被影響心緒的後果是什麼,做不到無動於衷。
幻境裏的場景,活生生的人物,有血有肉有感情,是他最重要的人。
君凌在原地打坐,把心裏躁動感壓下去。
他不能在此處隕落,小輝沒救出來前功虧一簣。
他一定會把小輝活着帶出去。
至於那隻邪物,一併能誅殺掉。
打坐片刻,他心境逐漸平和,鬼氣把胸口的傷口癒合了兩層,傷口太深,表皮看似完全癒合,被割傷的肌肉組織,要進行手術
縫合才行。
打坐途中時,忽然聽見細微的呼聲。
他心口一震,立即睜開眼角。
是個女音,因爲太熟悉,熟悉到魂牽夢縈,他無法繼續打坐下去。
眼前,黑霧朦朧。
她身處冥界地牢之內,四周陰森森的泛着冷氣。
一道一道的鞭子,啪啪的打在面前綁在架子上的女人身上。
馨馨穿着長裙,頭髮凌亂,身上困了幾十圈的鏈子,勒着她原本就消瘦的身體,更加單薄。
鐵鏈上一層又一層的滴着血,殷紅的血水沿着長裙落到地上。
地上一圈血跡已乾枯,毆打的時間不短,最少一天一夜。
馨馨閉着眼,乾枯開裂的嘴脣,在喊他的名字。
“君凌,君凌,君凌……”
聲音細微,似乎隨時會斷氣,在安靜的地牢內尤爲清晰。
“君凌你在哪兒,好疼,好痛苦,我快受不住了。”
“君凌對不起,說好陪你到天荒地老的,都快我沒用,堅持不了了。”
“好好的活下去,我不能陪你了我,對不起……”
“君凌……”
君凌好不容易下去腥甜味,一下衝上心頭。
他把腥甜味嚥下去。
從地上站起來,撿起插在地上的劍,捏緊劍柄,拖着長劍,在地上拖出長長的火花。 他一步一步的往前走去,手勁一橫,寒劍一躍而起。
劍光在劍刃上一閃而過。
不能砍,不能破,不能用鬼力……否則都會反噬到他身上。
可是他受不了這樣場景,受不了馨馨在他面前備受折磨,自己無動於衷。他寧願那些鞭子抽打在他的身上。
他什麼苦都能承受,唯獨受不了馨馨受罪。
哪怕是虛幻的場景,他都忍受不了。
這比殺了他還要難受。
他舉起長劍,目赤欲裂,瞳孔猩紅的可怕。
手中透明的長劍黯淡無光,手心沒有催動任何的靈力,一揮而上。
譁~
用凡人般的力氣砍下去。
面前的圖像裏。
馨馨全身是血,氣若游絲的掙扎着,天兵拿起鞭子狠狠的正往她身上甩下去。
君凌,一道劍往他背上砍。
嘭,一聲巨響,圖像破滅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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