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霸爺,我只想回家,所以我很清楚,只有活着纔會有希望。”
“我不想死了,在沒有確定的海圖之前,我願意向蒼天誠心悔過,靜待霸爺親領我等出海之日。”
趙東山低下了高昂的頭顱,伏地拜道。
他雖然是個大塊頭,卻並不傻。
這話也是說的恰到好處,即沒有太多恭維、做作之意,也再次表達了想出海的意願。
“這就對了,要出海,那也得是霸爺統領纔對,我等只有跟着霸爺纔會有出頭之日。”池永年鬆了一口氣道。
“嗯,還算你識趣。”
“你回去告訴那些人,我甘霸也有家人在對岸,只要還有一口氣在,就會想辦法弄到海圖,帶大家離開這該死的地方。”
“你只要肯效忠於我,就還是我的兄弟。”
“起來!”
甘霸一臉正然的拍了拍趙東山的肩膀。
“多謝霸爺不殺之恩。”趙東山感激道。
“來人啦,拿上刀傷藥,給趙兄弟療傷。”
甘霸對收服趙東山這個刺頭還是很滿意的,朗聲衝衛士喊道。
兩個衛士架着渾身是血的趙東山走了出去,範春明拱手拜道:“霸爺真是有仁君之風啊,三言兩語就收服了咱們島上最大的刺頭,如此一來,咱們北嶺也就安定了。”
“這傢伙是那幫出海派的主心骨,真要殺了他,一屁股屎還不知道怎麼擦呢。”
“哎呀,有時候人哪,得多動腦子,不能只一位的打打殺殺,咱們也得講究個智勇雙全嘛。”
甘霸指了指太陽穴,一臉得意,愈發覺的自己英明神武,有明君之風了。完全忘了,殺人不誅心是秦羿提出來的。
“霸爺威武,仁者之風實在令我們兄弟幾個敬服,以後我們兄弟,就全靠霸爺關照了。”
秦羿抓住時機,嘿嘿一笑,拍了甘霸一個馬屁。
甘霸這纔回過神來,撫須道:“你小子有點腦瓜子,是個人才,這樣吧,既然來了,就好好跟我幹。”
“來人啦,給他們幾個安排房子,伙房那邊也關照着點,明兒就正式上工吧。”
甘霸心情大好,大手一揮,把原本新來奴隸要過堂吃一通滾刀肉的刑罰全給免了。
“那秦某就多謝霸爺了。”
秦羿拱了拱手,在衛士的引領下,兄弟幾人去了。
“霸爺,這小子賊奸的很,留着會不會是個禍害?”
範春明警惕道。
“範老說的有道理,北嶺這幫人一直對八年前的那次越海耿耿於懷,對我口服心不服,絕不允許有任何的變數存在。”
“但是話又說回來了,這個秦羿是個人才,老子蠻喜歡。”
“這樣,你派人去找老鬼,查查他的底子。”
甘霸道。
“霸爺聖明,要想北嶺長久,就必須啓用人才,這樣才能徹底的壓制那幫傢伙,滅了他們的出逃之心。”池永年恰如其分的恭維道。
“成,這事就這麼定了。”
甘霸揮了揮手,豪氣道。
秦羿幾人被安排在西頭的石屋,幾個人擠在一間不到五十平米的屋子,曾大龍抱了幾個棕毛墊子丟在地上,笑道:“幾位兄弟,北嶺就這條件了,你們還算不錯的了,一般的新人到這來,都只能住在對面牛棚裏。”
“謝謝大龍兄弟,剛剛我看你們對那個趙東山似乎很緊張,這個人什麼來頭?”秦羿笑問。
獨家暖愛,總裁太霸道 “哎,來這島上的,無論在俗世是窮兇極惡還是良善之輩,都懷有一個逃出女兒國的美夢。”
“我跟東山在俗世算不上大人物,被老鬼騙到了島上與家人一別就是十幾年,每天晚上一閉上眼就是老母、妻兒呀,只可惜,十幾年了,根本沒有人出海。”
“北嶺一帶都被曼陀花給隔開了,僅僅這一道花牆就成了無法突破的天塹。”
“無數人冒着生死危險,妄圖踏遍北嶺,尋找一處突破口,但茫茫北嶺,兇獸、異族多如牛毛,有一半的兄弟倒在了森林中,另外一些兄弟則是被活活折磨死了。”
“出海無望啊。”
曾大龍眼眶一紅,悵然嘆道。
他這一說,沙虎等人無不是臉色鐵青,心如寒冰,一直到現在他們都還沒認識到已經深處絕境,以爲有離開的希望,但現在被關押了十幾年的曾大龍親口說了出來,他們才知從踏上島嶼那一刻起,便再也沒有了回頭路。
“哎,不說了,你運氣好,霸爺稀罕你。”
“我明天還得去黑晶礦場幹活呢,興許這就是咱們兄弟最後一面了。”
曾大龍深吸了一口氣,起身要走。
“黑金礦場?”
孫韶一聽,雙眼頓時放光。
“是一種晶石礦場,礦場那邊兇獸橫行,基本上就是死路。”
“北嶺並不可怕,但可怕的是這浩瀚的叢林,發配到礦場的苦工,沒幾個能活下來的。”
“我們這有三百奴隸,但真正能在這石村裏待着的,都是好命的。”
“走了!祝你們好運,霸爺能讓你們安心待一個月,放你們回去吧。”
曾大龍苦笑了一下,快步走了出去。
“媽蛋,這麼說,咱們這輩子要完了。”
黃軍往地上一躺,想死的心都有了。
秦羿不這麼想,相反,他心中有一種難言的喜悅。
他想過了,他終究是要離開女兒國的,黑珍珠的父親曾經在重兵看守下,離開了女兒國,且不說那人的人品,至少智謀是比天高的。
既然有人離開過,那麼一定就有出路。
興許北嶺就隱藏着一條離開的通道! 要想離開,找到通道,單靠秦羿一人之力是萬萬不能的,而趙東山這批立志離開女兒國的人就是爲他保駕護航的使者。
秦羿前腳剛入北嶺,他被髮配的消息就在女兒國傳開了。
這個消息,讓兀遜、老鬼等人都懵了。
他們還在盤算怎麼弄死秦羿,誰也沒想到女王報復來的這麼快,而且更離奇的是,作爲國師欽點的紅人,被髮配到北嶺,國師竟然沒有絲毫的表態。
東島使者行管。
兀遜領着龍塔、鄔行風等八大金剛早早就聚在了房間內。
老鬼在裏邊入廁,待淨了手,一攏黑袍,仰天哈哈大笑走了出來:“今天是什麼大好日子呀,老天居然開眼了,把姓秦的小子弄到了北嶺去了,真是大快我心啊。”
“鬼使,話雖如此,但牡丹給他的期限是一個月,一個月後,姓秦的必定會歸來,到時候他的聲望只怕會震驚全島。”兀遜捏拳冷冷道。
“兀爺說的對,你們不覺的國師的態度有文章嗎?他明知女王是在拆臺,卻默許了,爲什麼,他也想着秦羿能借這次入北嶺鍍金。”
“一旦他回來,只怕就算不成爲鬥王、鬥神,怕也得在東島至少撈個行走的差事,別忘了,他只是一個白銀鬥士,卻被配了白衣,可是與鬼使大人相通的待遇了。”
鄔行風附和道。
鬥獸場那夜,秦羿的星芒璀璨,已經改變了島上的局勢。
所有人都知道鬼使不再是東島唯一重用的特使,國師有意再提拔、栽培一個新的使者,不說取代,至少也是可以制衡老鬼的級別,這個信號,使得兀遜等人對老鬼的地位起了覬覦之心。
松濤是保守派,實力也比兀遜要弱,未必會去爭這個位置。
那麼兀遜就是最有機會的了!
所以,他們絕不允許有人來分這杯羹,在秦羿拒絕入夥後,他們想方設法要搞掉這個眼中釘。
醫女素心在玉壺 “你說的對,不能讓這小子活着回來,兀遜,你大清早的跑到這來找本使,想必已經有對策了吧?”老鬼笑問道。
“北嶺那邊的甘霸,與鬼使你是拜把子的弟兄,他對你向來是言聽必從,鬼使要是能發句話,讓甘霸稍微動動手腳,姓秦的就死無葬身之地。”
“另外,我想鬼使能派塗遠、龍塔二人進入北嶺,如此一來,秦羿必死無疑。”
兀遜冷冷道。
“阿七,你傳我的令,就說龍塔、塗遠二位兄弟犯了事,即刻發配北嶺。”
老鬼故作爲難,沉思了片刻,纔開口道。
“兀遜多謝使者大人。”
兀遜大喜拜道。
“去吧,行風留下來,最近醫館的藥材匱乏的嚴重,醫師給了我單子,你得做點正事了。”
豪門驚婚:花心總裁的天價逃妻 老鬼擡手道。
鄔行風留了下來,兀遜等人喜滋滋的離去了。
“先生!”
待兀遜等人離去,鄔行風單膝跪地,無比虔誠、恭敬道。
老鬼一改往日狂躁、陰冷之態,面色平靜如水,在椅子上坐了下來,淡淡道:“行風,你是我的弟子,也是我最看重的人,二十年了,當年跟我上島的時候,你才十八吧。”
“十八歲零三十三天,先生智謀通天,對行風亦師亦父,片刻不敢忘。”
鄔行風道。
“是啊,你我是最早一批登島的,忍辱負重二十年了,總算是快等到了機會,很快咱們就能複製燕九天的神蹟,稱霸華夏!”
老鬼傲然道。
“行風蒙師父照顧,倒是不覺的苦,只是師父智謀同天,貴爲智聖,卻要爲繆正這等蠢夫驅使,忍辱負重,每每想到便替師父覺的不平,心如刀絞,難受的厲害。”
鄔行風垂淚道。
“是啊,世人都以爲我狂躁、無腦,尤其是繆正,他真以爲我是個有點小野心的蠢夫,想弄個秦羿來制衡我。”
“他想的太簡單了!”
“這個秦羿是一把尖刀,但刺向的不是咱們,而是繆正。”
“先讓姓秦的跟兀傲去咬吧,就算他贏了,只要我一亮劍,繆正也必除他,咱們只需坐收漁翁之利就好。”
“對了,兀遜打算什麼時候向我動手,丹藥準備的如何了?”
老鬼起身負手問道。
“回師父,兀遜現在已經有些狗急跳牆了,姓秦的刺激到他了,他以爲師父位置不保了,我估計不管秦羿能不能活着從北嶺回來,下個月的十五,他都會挑釁師父。”
鄔行風道。
“十五,呵呵!”
“好了,去醫館吧,跟小屋進展的如何了,你可是咱們島上最風流的人了,這麼個小丫頭,拿不下來可不像你啊。”
老鬼似笑非笑道。
帶着包子被逮 鄔行風一陣毛骨悚然,趕緊伏地拜道:“師父,弟子正……正在努力,弟子已有謀略,定可將醫師搞到手。”
“嘿嘿,那就好,去吧。”
老鬼拂袖道。
鄔行風起身,待走出了門外,整個後背已經溼了一大片,懸着的心才落回了竅。
沒有人知道老鬼的可怕!
如果說這島上真有人能顛覆國師的統治,逃離女兒國,這個人不是秦羿,只能是這位華夏智聖。
……
秦羿趁着孫韶、沙虎等人唉聲嘆氣之際,悄悄離開了石屋。
他對曾大龍說的黑晶石很感興趣,晶石歷來在武道界是最重要的資源之一,不僅僅是修煉,機關武器、車船運行,都得靠晶石能量補充。
女兒國這等仙山靈水孕育的晶石必定不凡,秦羿轉到了村子的東頭,那裏有一個祭臺,祭臺的正中間便綴了一大塊晶石打造的八卦圖。
晶石早已被磨平,由於失去了真氣,秦羿無法以眼,以氣查探,唯有伏在地上,眉心觸碰,憑藉着印堂中的幽冥大印來感觸。
秦羿屏住呼吸,深吸了一口氣,凝聚心神,約莫伏地了半盞茶的功夫,依然是沒有任何的動靜。
“難道黑晶石的能量已經被抽空了,不應該啊。”
“莫非是缺乏靈氣交引,無法勾起晶石內的氣息?”
秦羿眉頭緊鎖,隨後又微微一笑,咬破指尖,鮮血滴在了石頭上。
就算是沒有了丹田之氣,他來自地獄的王者血脈卻依然還在,本能的殘留對靈物感召之能,甚至毫不誇張的說,他的血便是最好的祭物。 果然,一道奇寒無比的陰寒之氣猛地透入到了印堂之中,這股氣息似乎含有吞噬之能,一接觸秦羿珍貴的地獄血脈,無比貪婪的狂涌而來。
秦羿瞬間就整個人僵滯了,若非有幽冥王印本能的抵擋,他恐怕直接就被凍成了冰塊!
饒是如此,強大的寒氣如跗骨之蛆一般,形成強大的吸力,牢牢將秦羿釘在了地面上。失去了真氣,秦羿空有一身神通與法寶卻用不得,哪裏掙脫得了。
“糟糕,沒有真氣催動神念,大印不受控制,護體血脈也無法甦醒,再這麼下去,小命不保啊。”
黑色豪門:錯惹冷情首席 秦羿暗叫大意。
他平素很少煉體,肉身的強大全部來源於真法,包括幽冥訣也都是內在護體,失去了真氣,凡軀一具,比普通人強不了多少。
他本只是想感應,探查黑晶石靈氣的屬性,哪知道這種晶石靈性極大,陰寒無比,含有吞噬屬性,一時間也是招架不了。
驚險之際,一個人衝了過來,抓起他的胳膊,冷然大叫道:“小子,你在幹嘛?”
這人的氣息一至,那股子陰寒之氣瞬間消散於無形,卻是替秦羿躲了一劫。
“原來是範老,我閒着無聊溜達,怎麼不行啊?”
秦羿聳了聳肩,故作輕鬆道。
“小子,我不管你打的什麼主意,我告訴你,你那點小心思瞞得了甘霸,瞞不過我。”
“我一定會釘死你的,只要你敢有一絲想亂北嶺的心思,我範春明第一個置你於死地。”
範春明冷冷道。
“是嗎?那我是不是該感到榮幸,能得到範大人的特別照顧。”
“這樣吧,範老,咱們打個賭,看誰先死,如何?”
秦羿撇了撇嘴,陰笑道。
“呵呵,就你這點道行,還想跟老夫鬥法。”
“行,我看你能活多久!”
範春明冷笑了一聲,拂袖而去。
他對釘死秦羿還是有把握的,在北嶺,他可是甘霸手下第一號軍師,那些奴隸,誰見了他不是恭恭敬敬的。
雖然秦羿的來頭目前還沒搞清楚,但就算是女王、國師的人,他要整死秦羿,也有的是法子。
望着範春明的背影,秦羿臉上的笑意凝滯了,暗叫倒黴。
他來北嶺修煉是一方面,探尋出海祕口,以及研究黑晶石也是迫在眉睫的任務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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