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對。”我皺着眉頭點了點頭說,“家裏肯定出大事了,二叔讓我們一輩子都不要回去了。”
“不,我要回去,我要去找爺爺和我老爸。”寶兒說着揚起頭看我,眼睛裏面都飄出淚花了。
“好,寶兒乖,我們回家去找爺爺和二叔。”我說着滿是疼愛的摸了摸寶兒的頭。
“嗯。”寶兒應了一聲就低着頭不說話了,很顯然她也感覺到事情有些不對。
下了火車之後我找了一輛黑車,然後我和寶兒又在車子裏顛簸了半個小時,這時候老家的山區終於遙遙在望了。
最後車子停在了路邊,我和寶兒下了車,眼前是一座鐵索橋,橋那邊的山腳下,就是我們的村子,“李家屯。”
我跟寶兒都很着急,因爲不知道家裏出了什麼事,所以一下車我們就過了橋向着村子裏走去。
這時候已經是傍晚了,不過天還沒有黑,可是走過鐵索橋的那一瞬間,天空忽然就昏暗了下來,那種感覺很奇怪,就好像一步走進了另一個世界一樣。
我記得在橋上看的時候村子裏的房屋還是很清晰的,這會一過橋,整個世界昏暗的那些房屋都看起來不清楚了。
我心裏忽然很害怕,就加快腳步向村子裏走去,路過村口王大媽家的時候,我看到她家門上掛着一對白色的燈籠,王大媽還在門口洗衣服。
我們這裏只有誰家死了人,門口才會掛白色的燈籠,王大媽家裏就她和一個女兒,因爲王大媽是個寡婦。
這時候王大媽在門口洗衣服,門上又掛着一對白色的燈籠,我琢磨着她女兒該不會死了吧?
王大媽女兒的名字叫彩霞,年齡跟我差不多,記得小時候我奶奶還說讓彩霞長大了給我做媳婦,王大媽當時也同意了,想想這個我感覺真不是一般的恐怖。
王大媽也看到我了,她擡起頭招呼了我一聲,“長生回來了?”
“嗯!”我點點頭說,“王大媽好。”
這時夏雨欣忽然在我心裏發出了警告,她說她感覺到了同類的氣息,這裏有鬼。
一聽這話我心裏頓時有點發毛了,連忙四下看了看,什麼也沒有,我又仔細的看了王大媽一眼,看清楚之後我後心當即就涼透了,王大媽臉色不對勁感覺,死氣沉沉的,眼神中也沒有生氣,我記得她以前總是笑呵呵的,可剛纔問我的時候,完全是面無表情。
我連忙加快步子就向着家裏走去,也不敢回頭看王大媽,走了幾步,身後忽然傳來一個聲音,“長生?是你回來了嗎?”
聽到這聲音我回頭看了一眼,王大媽不見了,取而代之的是彩霞站在她家門口看着我。
我有些尷尬,摸了摸腦門說,“彩霞,王大媽她……?”
“我媽去世了。”彩霞打斷我的話說,說完她露出傷感的神色,看樣子都快哭了。
“不是……我……?”我差點驚得把剛纔看到王大媽的事情說出來,可是話到了嘴邊,我忽然反應了過來,於是生生的嚥了回去。
“彩霞姐姐,王大媽什麼時候去世的?”寶兒說着一臉難過的跑了過去。
我一看臉都黑了,本來想着趕快回家去的,畢竟我剛剛看到了王大媽的鬼魂,這不是什麼好兆頭,可偏偏這小丫頭太單純了,一聽王大媽死了她就難過的要跑過去問個清楚。
最後我沒辦法,只好硬着頭皮跟了過去,彩霞說她媽是昨天去世的,說完她眼神奇怪的看着我,我不知道她什麼意思,總之有點不敢看她的眼睛。
“哥哥我們進去給王大媽上柱香吧,小時候她可疼我們了。”寶兒說着晃了晃我的胳膊。
其實我很不情願,因爲我怕會出事,但這種時候我也只能硬着頭皮點頭了,畢竟彩霞在呢,我如果拒絕的話那就太不近人情了。
“謝謝你。”彩霞說着感激的看了我一眼,然後就領着我們進屋去了。
一直進了堂屋,我在桌子上看到了王大媽,她就躺在上面,穿着壽衣,臉色跟我剛纔在外面看到的時候差不多。
這是我們這裏的一個習俗,老人去世後是要把屍體停在桌子上上供香三天的,這個叫停屍,如果是年輕人死了,那就不能把屍體停在桌子上,只能停在地上。
看了一眼之後我就問彩霞,“王大媽是去世以後才穿上壽衣的吧?”
“你怎麼知道?”彩霞一聽頓時瞪大了眼睛。
我搖了搖頭沒有說話,我當然知道,因爲之前在門口,我看到王大媽的鬼魂沒有穿壽衣,所以我就猜到壽衣肯定是人死了以後纔給穿上去的。
我們這裏老人一旦不行了就會提前把壽衣穿上,這樣死後壽衣也是穿在她身上的,可王大媽卻是死了以後纔給穿的壽衣,從這一點不難看出,她死的的應該很突然,家裏人根本來不及做準備。
我點了三支長香,然後對着王大媽的遺體恭敬地鞠躬作揖,拜了三下,這才把長香插在了香爐裏面。
我心裏還想着王大媽您既然死了,就不要找我麻煩了,最好不要再讓我看見了,不然太嚇人了。
這麼想着我又作揖拜了拜,就在我準備把手放下來的時候,王大媽忽然一把抓住了我的手腕。
我頭皮一下子就炸起來了,大叫一聲,連忙猛地往回抽自己的手,誰知這王大媽抓的還挺緊的,我這一抽手不光沒能把自己手腕從她手裏抽出來,反而扯得王大媽的遺體從桌子上掉了下來,香爐供品之類的全都被打翻了。
我真的被嚇懵了,也不去管其他,就拼了命的往回抽自己的手,可是這王大媽抓的太緊了,我都拖着她的屍體在地上轉圈了,還是沒能把自己的手腕從她手裏抽出來。
寶兒這時候都已經被嚇哭了,站在門口看着我和地上的王大媽的屍體,一邊尖叫一邊大哭了起來。
“長生你別動。”這時彩霞過來抓住我的胳膊說讓我不要動,可是這種情況下,我不動能行麼?一個死人抓着我的胳膊呢。
彩霞見我一直扯自己的手,急了她竟然直接把我抱住了,說“長生你快別動了,停下來,我媽她是心願未了,不會害你的。”
“什……什麼心願未了?”我停下來上氣不接下氣的問彩霞,這時候我身上的衣服都已經被汗水溼透了。
彩霞看我不動了,這才鬆開我說,“我媽臨死前說她在我小的時候就給我訂了一門親事,估計沒指望了,現在她要死了,卻沒有看到那個能夠讓我託付終生的人,她死不瞑目。現在我媽抓着你的手不放,肯定是覺得你就是那個能夠讓我託付終生的人,你就說你願意照顧我一輩子,我媽了了心願自然會鬆手的。”
“可……這……我……?”我結結巴巴的話都說不出來了,你要說隨便說兩句忽悠一下王大媽那倒是可以,可這種時候,說了話那是要算數的,不然以後指不定王大媽又來找我麻煩了。
“彩霞姐,王大媽爲什麼不找那個跟你訂了親事的男人,要找我哥哥啊?”寶兒跑過來天真問彩霞,臉上還掛着淚水。
彩霞聽完有些尷尬的低下了頭,然後慢慢吞吞地說,“其實,其實那個跟我小時候定了娃娃親的人,就是你哥哥。”
“我不要,哥哥是我的。”寶兒一聽又哭了,還過來拉我。
這下我真尷尬的不知所措了,雖然我知道寶兒說的話只是很單純的心思,但在外人聽來那就完全不一樣了,畢竟我們是兄妹,而且是近親。
彩霞用那種很吃驚的眼神瞪着我看了看,又看了看寶兒,她滿臉的不可思議。
“你別想多了,寶兒只是我妹妹。”我一看這情況連忙解釋了一句。
要是彩霞誤會了說出去,在我們這落後的山區,那這件事足已掀起又一個二十二年前的風波了,也許會更嚴重,我估計村裏人的唾沫就能把我們老李家淹死了。
“我瞭解,我瞭解。”彩霞連忙識趣的點了點頭,然後說,“你就當是應付我媽,說你會好好照顧我之類的,小時候的那親事都是大人們的意思,我們不用管就行。”
看彩霞還比較明事理,我就點了點頭,然後轉頭看向王大媽說,“王大媽,您就安心上路吧,我一定會好好照顧彩霞,不會讓她受苦的。”
婚前羅曼史 說了兩句我就詞窮了,也不知道該說什麼了,畢竟這方面我不擅長。
說完之後我看王大媽還沒有鬆手,就準備再說幾句,不過這一次我還沒開口,王大媽的手忽然就鬆開了,一下子垂了下去。
看王大媽放手,我終於鬆了一口氣,這種被死人抓着的感覺,可不好受,我手腕都有些麻木了。
我幫着彩霞把王大媽的屍體重新搬到了桌子上,然後收拾了一下香案,就連忙帶着寶兒離開了。
從彩霞家裏出來之後,我問了一下寶兒,“之前你沒看到王大媽在門口洗衣服麼?彩霞後來說她媽去世了,你還敢過去?”
“沒有啊?”寶兒瞪着大大的眼睛說,“王大媽哪裏在門口洗衣服了?先前你說王大媽好的時候,我還轉頭去看了,沒有人好不好?”
“沒有人?”我聽完眼角不由得抽了一下,合計着只有我看見了,寶兒沒有看見,這麼說來,王大媽不是專門讓我看見的嗎?她該不會真的要讓我照顧彩霞吧?
“完蛋了。”我心裏想着,之前說的那番話,我和彩霞是沒當真,可是王大媽當真了,要是我說話不算數,估計她一定會整死我。
亡靈骨災 我心裏害怕得不行,連忙拉着寶兒加快速度向家裏走去。
很快,我和寶兒就到了家門口,遠遠地,我看到家裏的大門上竟然掛着兩個白色的燈籠。 霸道爹地精明娃 那兩個處理屍體的保鏢回來了,他們居然就守在了這個通道的角落,想要繼續往前走,畢竟解決這兩個人。
「我來處理這兩個人……你來找那個什麼高人留下的手段吧。」唐巧說道。
樂天點點頭。
「你真的確定這裡有你說的那種異常?」唐巧懷疑的看著樂天。
「確定!你沒看到我的障眼法都失效了嗎?如果貿然走進別墅的深處……你可能連自己是怎麼死的都不知道。」樂天點點頭。
唐巧這才點了點頭。
她身形一動居然就這麼溜了過去。
樂天看了看,這個女人的身法的確是厲害,她借著別墅裡面的各種裝飾來掩藏自己,居然就這麼靠近到了一個極佳的攻擊距離。
樂天沒有去關注唐巧了,他開始四下看著。
唐巧的手中出現了一個吹管,這個東西是一件暗器,不過早就不知道失傳了多少年了。
她的舌頭動了動,一根銀針居然出現在唐巧的嘴巴里。
這是一種極高的技巧,所謂的舌底藏刀就是這種技巧,據說高手可以在口中隱藏數十枚銀針而吃飯喝水沒有任何影響。
「吐!」
唐巧通過這隻吹管,將口中的一枚銀針吹了出去,也不知道有沒有插到人。
她的嘴巴又動了動,另一根銀針也出現了。
「噗!」
轉角遇見你 她第二根銀針剛剛吹出去,兩個保鏢中的一個就突然倒地。
另一個保鏢驚詫的看著自己的同伴。
他張開口剛要大喊,可是一陣眩暈襲來,他也軟軟的倒在了地上。
唐巧沖著樂天做了個手勢。
樂天點了點頭,這女人還真的是有點本事……這種陰毒的手段還真的是讓人防不勝防。
樂天的目光突然落到了一株奇怪的植物上,這是一種泰國的裝飾植物,一般大公司或者私人別墅裡面都喜歡擺上這一兩株,據說這種植物有鎮壓風水的作用。
這種植物據說可以長到一人多高,一人抱的粗細,而眼前的這一刻就比樂天多的身高還要高一些。
在這株植物上纏繞了一種奇怪的繩子……
樂天的目光就落到這種繩子上。
唐巧拍了拍手,她走了回來。
「你還沒找到異常嗎?」她問。
「找到了。」樂天回答。
「什麼?」唐巧看著樂天。
樂天指了指面前的這隻植物上面的草繩。
「這是什麼?」唐巧奇怪的伸手碰了碰。
樂天無語的看著唐巧,這個女人是不知道死字怎麼寫的吧?
「你完了!」樂天說道。
唐巧嚇了一跳,她看了看樂天。
「我怎麼了?」她問。
「你知道這是什麼東西,你就敢亂碰……本來我就懷疑你已經中了術,現在我基本可以肯定,你一定是中了術!」樂天說道。
唐巧看了看將自己的身體,中了術,自己沒有任何感覺啊?
「這個東西……叫做陰陽草!」樂天說道。
唐巧眨了眨眼,只是這麼一根草繩就能讓自己中術嗎?
「這是一根陽草……理論上來說,這種草應該是相伴相生,一根兩頸,一粗一細,粗為陽,細為陰,通常會並生在一起!這是一種怎麼說呢……類似於冬蟲夏草一樣的存在,你看著它只是一根草繩,其實它是活物!」樂天慢慢的說道。
唐巧驚訝的看著樂天,這傢伙到底想說什麼?
「活物又能怎麼樣?我的身體也沒有任何異常啊!」她說道。
「你慌什麼……等你的身體有了反應,就算大羅神仙來了也晚了!這種草一旦有人觸碰,或者一旦有人站在陰草和陽草的中間,都有可能中術!中術后一開始沒有任何異常反應,其實這個時候陰陽草已經在中術者的體內瘋狂滋生……」
樂天看著唐巧。
唐巧被樂天看著渾身涼颼颼的。
她情不自禁的打了個哆嗦。
「然後呢?」她問。
「中降者會莫名其妙發起高燒,接著就會發狂而死!死時陰陽草會透體而出,死者的屍體有如稻草人般,極其恐怖……」樂天說道。
唐巧的臉都白了,她突然感覺自己的體溫好像高了一些,急急忙忙的摸了摸自己的額頭,卻發現是自己的錯覺。
「你不會是嚇唬我吧?」她懷疑的看著樂天。
「你這樣的心態很好,繼續保持……」樂天似笑非笑的看著唐巧。
「為什麼?」唐巧直覺的樂天的話裡有話。
「這類降頭的可怕之處,在於這類降頭是目前降頭界最為難解的絕降,中降者幾乎只有等死一途。」樂天說道。
唐巧吸了口氣,她好一會都沒說話。
「你不在嚇唬我?」她仔細的看著樂天的神色。
樂天搖搖頭。
「我會死?」唐巧又問了一句。
「應該活不過三天……第一天你會全無反應,第二天你應該就會開使發燒!用任何藥物都無法壓制,第三天你就會發狂而死……第四天你就會變成一具稻草人!或許……你會成為某一座寺廟內的展覽品!」樂天掰著手指說道。
「我不要!」
唐巧嚇的連連搖頭。
「你救我……你一定要救我!」她哀求的看著樂天。
「這種降術我也是第一次見到,我必須要找到那根陰草!可能會有辦法!」樂天皺眉說道。
這可是絕降,那是他說解就能解的,以前據說有大師級的人物解過這種降術,但是後果卻是中降的人活了,解降的人卻死了……
一命換一命的話……還有誰會去解這種絕降?
唐巧咽了口口水,她急急忙忙的去找陰草。
樂天則是慢慢的伸出手,他的手中金色的光芒時隱時現,依靠六丈金身的防護,他應該是可以擋得住陽草的威力!
我的手機可能穿越了 陽草被樂天收了起來,樂天用了十幾張黃紙將陽草包裹了起來,他這才鬆了口氣。
這種術法其實有一個弱點,如果不站在陰草和陽草的中間,這種術幾乎就不會起到作用!
唐巧的目光突然落到了面前的兩個保鏢的身上,她驚訝的發現原本應該暈過去的保鏢其實早就死了。
而他們的七竅有一些奇怪的植物冒了出來。
「樂天……」唐巧的聲音都變了。 樂天過來看了一眼。
「咦?有點意思……這兩個人早就中了陰陽草頭降,居然一直沒死?可惜……你發現的晚了一些,要不然倒是可以逼問一下他們用了什麼方法才壓制了這種絕降!」他惋惜的說道。
唐巧看著兩個死人,那種植物居然還在生長階段,有一些已經完全伸出了兩個保鏢的體外,唐巧看到死去的保鏢不單單是七竅長出了草,就連皮膚也被這種陰陽草扎破了……
草人?
一想到自己也會變成這副樣子,唐巧就不寒而慄。
「走了!」
樂天說道。
唐巧點點頭,急忙和樂天離開。
「你知道往哪裡走嗎?」唐巧詢問。
「知道。」樂天點點頭。
唐巧奇怪的看著樂天,這個家剛剛不是說還找不到路?怎麼又突然知道往哪裡走了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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